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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0章 孽种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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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阳有点阴阳怪气的跟他的父母说:“我没答应她的要求,并不是我不同情她,是因为在那个时候,我觉得缺少一股勇气,逃走的勇气!”

    “为了锻炼这股勇气,我亲手用石头把这个女孩儿的脑袋给砸烂了,我还生吃了她胸前的肉,虽然那些肉的上面沾满了黑漆,但却真的很香!”

    我听的直咽唾沫,曹阳的回忆可以说是一个完完整整的恶魔成长史,但这个恶魔,他本身也是悲惨的!

    他接着说:“我没有急着走,我提前回到了蛇头的老窝,他拿到那些钱以后很高兴,说今天晚上不会再打我了,而且还破天荒的赏了我五块钱!”

    “呵呵!”曹阳笑得前仰后合,手舞足蹈,他的样子就像是在说样板戏似的,他跟父母说:“我在蛇头高兴数钱的时候,用偷来的刀把他给捅死了!”

    “我捅了他两百多刀,直到他变成了马蜂窝,我还把他的脑袋给割了下来,扔进了公共厕所的粪坑子里面!”

    曹阳接着回忆:“蛇头死了以后,我就拿着那些钱来到了火车站,但是我却忘了一件事,就是那些工作人员压根儿就不让我这种人进去!”

    “他们像赶老鼠一样把我给轰了出来,但我又不敢去报警,因为我杀了人,他们一定会查到我,然后送我去少管所!”

    曹阳挪到她妈妈的跟前儿,他抬起手抚摸着母亲那张惊恐而又充满泪水的脸,他提高了声调儿,就跟曹月娥说:“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见不到爸爸和妈妈了?是么?”

    曹月娥是真被吓坏了,但是出于一种本能,她猛地把曹阳的手攥在了自己的手心里,她祈求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说阳阳啊,听妈的话吧,你还小,自首也不会被判死刑的!

    曹阳又给了自己母亲一个耳光,他冲她怒道,“告诉你一百遍了,我叫曹法!”

    看到这里的时候,有一个疑问一直萦绕着我,那就是曹阳为啥一定要说自己叫曹法呢?

    我问蒋头儿他明不明白,这家伙想了一会儿,突然跟我说,“你把那个曹字用四声念一下,就知道啥意思了!”

    我按照蒋头儿跟我说的还真念了一下,但刚念完我就骂了句脏口,不会是这种巧合吧?不过从曹阳的遭遇不难看出来,他应该受到过很多的不公!

    就在这个时候,曹阳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把尖刀,他把尖刀反握在手中就问宋刚和曹月娥,“爸妈,你们猜猜,如果你们被警察抓到的话,会不会被判死刑呢?”

    这二人默默的点了点头,宋刚说:“我们已经没什么遗憾的了,你的愿望我们也帮你达成了,杀了我俩吧,然后你去自首,如果不想自首的话,就跑吧!”

    曹阳嘿嘿的笑了,他说道:“确实是这样,其实像你们这种人真的很该死,你看看你!”

    曹阳指着宋刚的脸就跟他这么说,你说你当初耍大钱干个鸡巴了?啊?你要是在家看着我的话,我能变成这样么?

    “还有你!!”

    曹阳又给曹月娥一个大耳雷子,他怒喊着说:“母亲?你当时为什么会抛下我?天底下不都说母子连心么?你应该把我带走啊?你为什么要把我留给这个赌鬼?!”

    “你们都是自私的,我变成这样,全都是拜你们所赐!我杀李达的老婆孩子,就是想让他明白一个道理,这全都是报应!呵呵”

    曹阳有些近乎疯狂了,他把刀狠狠的举了起来,冲这俩人怒喊着说:“但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李天骄和牛文静都死了以后,我好像并没有感到那么舒爽,是的,因为你们俩还没死呢,你们才是罪恶的根源,所以说,为了报仇,你们一定要被我杀死!”

    眼下已经迫在眉睫了,曹阳已经把尖刀高高的举过了头顶,蒋头儿这时候把我从地上给拽起来,就喊着赶快去救人啊!

    但我们俩此时距离曹阳的位置大约还有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就算我是博尔特的话,我也跑不到那块儿啊!

    想到这儿,我就急中生智,想要冲曹阳喝他一嗓子,起码能把他给吓一跳!

    呵呵呵......

    就在我刚要喊出来的刹那,耳边突然传出来一声儿很贼的奸笑!

    声音是从那个加工房的上面传出来的,我和蒋头儿傻愣的抬头往那块看了一眼,好家伙,刘威不知道啥时候竟然爬到了一根房梁上面,他正翘着二郎腿,盯着曹阳木讷的脸呢!

    曹阳转回身就问刘威,“你是谁?!”

    刘威双手抓着那根木头房梁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儿,身子就很轻松的落到了地面上。

    他歪着脑袋看了一眼曹阳,就吧嗒下嘴儿说,“我虽然瞅你挺可怜的,但咋那么让人膈应呢?所以我决定了,我以后啊,特么的可不敢要孩子了!”

    曹阳冲刘威骂了句“去你妈的”,完了他就握着刀往后退了两步,不过这孩子腿脚有点不受使,扑通一下竟然摔了个腚蹲儿!

    曹月娥可能是心疼孩子吧,亦或者是受到了那种母性的使然,她急忙跑到曹阳的背后想要把自己的儿子给扶起来!

    我心想坏菜了,这曹阳简直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他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么?

    果然,就在那个刹那之间,曹阳猛地举起了手中的尖刀朝着曹月娥的脖子就捅了过去,他呜嗷的呐喊着,老子杀了你也算是够本儿了,谁让你当初把我生下来?!

    这一瞬间,我已经心灰意冷!

    但刘威却不知道用了什么身法,他嗖地一下就从刚才站着的地方往前两个健步就冲到了曹阳的旁边,这家伙可能对曹阳这孩子恨之入骨了吧,他抽冷子就把曹阳手里的刀给夺了过来,紧接着扇了他十多个耳光!

    最后一个耳光扇完以后,刘威就把曹阳给按在地上拷了起来,他嘴里头骂骂咧咧的,他说曹阳你他吗就是一个孽种,你他吗等着吃牢饭吧,你他吗的毁了多少个家庭?天底下向你这种人多了去了,也没见着有几个像你这样儿的,你就他妈是欠抽!

    曹阳呜嗷的趴在地上骂着刘威,但是他无论怎么喊都已经无济于事了,最后他骂累了,就开始祈求我们,就算他杀不了那对狗男女,就求我们把他们给判死刑吧!

    曹月娥的精神状态几乎是快要崩溃了,我们的大队人马也跟着过来了,原来那八个人一直藏在加工房后面的窗户外头,他们和我跟蒋头儿是对着的,只是互相看不到!

    那仨人已经被押进了警车里头,我给王昭君和技术队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过来赶紧调查一下这个现场!

    刚子也已经被送进了医院,不过这家伙挺幸运的,只是被铁棍砸中脑袋昏过去了,有点轻微的脑震荡,住几天院就没事儿了!

    技术队的工作人员很快就到达了现场,他们在这个加工房里面发现了那台曾经用来锯肉的无齿锯,同时,我们在这个铁匠炉的外头发现了另外一个用来炼铁的棚子,我们在棚子里头的打铁机的铁锤上面,发现了王雨辰已经被砸扁的左脚!

    案子到现在为止,算是彻底的告破了!

    回到了公安局,我们连夜就对这家三口进行了突击审问,同时,我们总算是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个案子里面,一共死了三个人,毁了一个孩子!

    最先死的是马粉莲!

    曹阳自打半年前回到松江市以后,他就先找到了曹月娥,曹月娥脸上的伤疤就是曹阳砍的,等她伤好了以后,曹阳就让曹月娥领他去找他的爸爸宋刚!

    曹月娥带着曹阳来到了宋刚的家,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马粉莲这个不确定因素,这个女人当时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骂曹阳是个野孩子,然后还要拿刀去捅曹月娥!

    曹月娥被马粉莲追着追着就跑上二楼,宋刚紧接着也跟了过去,他当时没想杀马粉莲,只是想把她给按住了!

    但谁曾想曹阳在这个时候突然跟着上了楼,他说他非常恨马粉莲这个女人,马粉莲当时正好被宋刚给半跪的按在地上叫唤,曹阳就走到这俩人跟前,帮马粉莲“趴”在了地上!

    看着马粉莲那有些丰满的身子,曹阳就做了一个决定,他说他要吃马粉莲的肉,你们也得吃,你们不许反驳我,因为这是你们欠我的!

    曹月娥和宋刚当时觉得,他们生出一个这样的儿子也许就是老天爷对他们的惩罚,他们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所以就把马粉莲给做成了酱肉!

    至于杀李天骄就更简单了,曹阳虽然用土了咔打李天骄,但李天骄是一个善良的孩子,通过曹阳的口述我们得知,她的这种善良思想是李达和牛文静从小灌输给她的!

    李天骄觉得曹阳很可怜,就和他渐渐的成为了朋友,直到几天以前,她领着自己的朋友回了家,她让自己的妈妈给他做一顿丰盛的晚餐,而且李天骄还跟曹阳说,“你以后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这里也是你的家!”

    李天骄永远都不可能想到,她善意的举动其实是把一个恶魔很给带到了家里,当曹阳拿着刀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依然甜甜的冲他笑着问,“哥哥,你想当电视里面的大侠吗?”

    听完了李天骄的死亡过程,说实话,我恨不得亲手拿刀把这个畜生给砍死,但我是一个警察,我所能做的就只有坐在审讯桌前,倾听这个变态孩子给我带来的恐怖故事,还有像他求证我心中的疑问!

    我确实有一个很难解的疑问,那就是牛文静是如何被他杀死的!

    曹阳牛逼哄哄的跟我说,“你们大人想的其实太复杂了,当时那丫头她妈正在仓房里头倒肠子呢,我进去以后就直接拿着斧头冲她的后背猛砍猛砸,她就这样被我给砍死了!”

    牛文静死了以后,曹阳就把他父亲给叫了过来,他让他父亲把李天骄给做成吃的出售,同时还要留一部分给他吃!

    就这样,这一家三口制定了一个可怕的计划,曹月娥去小作坊负责把那些人手人脚给送到销售渠道,宋刚则是负责制作这些东西,曹阳呢,则是拿着斧头干他的老本行,砍人!

    至于他们虐待王雨辰这件事儿就更好解释了,其实每一次宋刚扮作李达的样子给人家送猪下水,曹阳都是偷偷跟他去的,只是远远的躲在外面,别人不知道他的存在。

    案发当日,王雨辰被刘大力扔在路边以后,这个孩子就一个人潇潇洒洒的往屯子里头走,他一边走,还一边掂量着手上的五毛钱硬币,那是他奶奶给他的跑道费,他可以用这枚硬币买一根冰棍,或者是买一袋自己喜欢吃的辣条!

    走到那个十字路口的时候,王雨辰就和宋刚父子相遇了!

    从小到大被奶奶给惯着,他完全养成了一副二世祖的模样,他掐着腰,就站在路上骂曹阳,他说曹阳是个癞蛤蟆,竟然敢跟他抢李天骄,全班的同学都知道一个秘密,李天骄在玩过家家的时候,总喜欢让王雨辰做她的新郎!

    但我们这里理解错了,抓王雨辰并不是曹阳的意愿,可能是因为宋刚无法接受王雨辰侮辱自己的儿子吧,他把王雨辰给弄昏了,然后就把他带到了那个充满罪恶的铁匠炉里头,彻底毁了这个孩子的一生!

    其实现在想来,本案最最无辜的受害人当属王雨辰了,他只是因为受到了自己奶奶的长期溺爱,惯养成了那种舍我其谁,天不怕地不怕的心理,他可能没有同情心,亦或者是年龄太小吧,但我已经无处求证了!

    噩耗频频传来!

    就在我们重案组把曹阳他们家三口人给抓捕归案的当晚午夜,王日朝抱着正在他怀里熟睡的儿子,从医院顶楼的窗口上跳了下去,他结束了他无法承担巨额医疗费用的痛苦,也提早阻断了王雨辰日后可能会变成另外一个曹阳的道路!

    一桩案,彻底的毁灭了三个家庭!

    当我把结案报告的最后一个字画上一个圆满句号的时候,我甚至搞不懂这件事儿究竟该怪谁?

    是曹阳的错么?

    还是宋刚的错呢?

    亦或者是......曹法这个名字由来的错呢?!

    最后还是王昭君给了我一个比较牵强的答案,她跟我说,你一定要相信宿命。

    宿命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你无法反抗,只能去接受它,宿命有时候很和蔼,有时候又很残忍,它能毁了你,也能成就你,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已经被宿命给注定了......

    我不清楚是为什么,当王昭君跟我说完这段话以后,她竟然抱着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