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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人家稔是只瞧得上这个妹妹,对姐姐的告白就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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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5、人家稔是只瞧得上这个妹妹,对姐姐的告白就不屑一顾

    苏衍止带着丹尼斯去紫金公寓接赵姨和洛婳。

    岂料去的时候,两人早已在楼下等着。

    “天冷风大,怎么不去屋里头等啊?”苏衍止将老人扶进车内,脸上有着关切。

    “没事,我和洛洛是踩着点下来的。这不,才刚下来你就到了。”洛母脸上有着笑。伴随着她的笑,脸上那饱经风霜的痕迹便更明显了起来。

    尤其是额头的位置,好几道抬头纹皱到一起,格外让人感叹岁月的不留情。

    “衍止,我妈包了些馄饨非得让你带上,你可千万得给面子啊。”洛婳也上车来,娇笑着说道。

    苏衍止没来得及去调加长房车,今天让丹尼斯开过来接人的是普通的车型,五座。

    这车为了岩岩安装了儿童安全座椅,后面两个大人坐便有些挤了。

    他忙退出后车座,将位置让给洛婳坐进去:“你陪赵姨坐后头吧,我坐副驾。”

    后者脸色一僵,瞧着那后车座的儿童安全座椅,眼底一抹阴郁。

    “好。”

    丹尼斯得到示意,车子平稳上路。

    洛母将包里的东西往前递:“衍止,赵姨的手艺不好,你多担待。还有这咸菜萝卜,才腌制了没多久,效果不是很好。不过我们那的孩子啊,就爱吃这个,平常总拿这个当零嘴。你可以给你家孩子尝尝鲜。”

    接过那沉甸甸的一大包,苏衍止眸中有着触动。

    那些农村的孩子们,确实是喜欢啊。

    可他们拿这些当零嘴儿,追根究底,是因为那样的穷乡僻壤,平日里还是吃不起那些城里孩子早就厌弃的零食。

    当他们觉得萝卜干是美味的时候,城里的这些孩子,一个个都在吃进口零食了。

    这便是城乡差距。

    “赵姨,谢了,我家岩岩之前待了几年东京,吃那里的生鱼片经常吐。现在最喜欢吃的就是咱们地地道道的中国菜。这咸菜萝卜喝粥的时候吃,喜欢得紧。”

    听此,洛母乐了。

    “他喜欢就好,赶明儿我再多腌制一点。”

    洛婳和洛母挤在后车座,听着旁边的母亲和前座的苏衍止讨论这些,听着苏衍止嘴里头提及的岩岩,脸色明显便难看起来。

    而她母亲,明明和她说得很清楚了。她和衍止才是真正的相爱,是陌希横刀夺爱来着,可现在算是什么情况?

    在人家谈及儿子时,她居然还一个劲去附和!

    “衍止,有机会的话让我和我妈请你和你家人一起吃顿便饭吧。上次咱们一起吃饭时让陌希误会了,还有岩岩对我也有成见。下次一起吃顿饭,就当是谢你为了我妈的事情这么帮忙。让我们好好还还礼。”

    “对对,那套公寓住着我至今都觉得挺对不住的,这顿饭你们可必须得受着。”

    想到临出门前陌希那张挑衅的脸,苏衍止并没有直接答应。

    “再说吧,陌希她腿不方便这几个礼拜都在医院住着。”

    听到“医院”两字,洛婳眼皮一跳。

    “那我们待会儿赶过去,碰巧被她撞上了,可别闹出什么误会才好啊。”

    眼底,似有浮光掠过。

    从内后视镜瞧了一眼洛婳,苏衍止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张教授在T城新视界眼科医院。”

    意思是,和陌希自然是不会碰上。

    *

    张教授是眼科界的权威专家。早年师从美国弗朗西斯教授,引进最新“美国多焦晶体手术”,三十多年的临床经验,在他手下眼疾治愈率高达百分之百,属于业内第一人。

    至今都成为全国多家医院盛邀的对象。

    “老太太这眼不难治,常年用眼不当操劳所致。”

    做过一系列检查之后,张教授询问苏衍止:“我个人建议是做个白内障手术并多焦人工晶体植入术,术后视力恢复有保证。”

    一听手术,洛母一下子便担忧起来:“是不是需要在眼睛上开刀?是不是需要很多钱?”

    “您放心,术前放松,将精神调整到最佳状态。白内障无刀手术很简单。至于钱……”张教授意有所指地指向苏衍止,“这位可是大财主,他既然对您这么上心,您就别操心钱的事了。”

    对张教授千谢万谢,洛母出得医院,免不了又对苏衍止谢了又谢。

    小小一个手术,其实这眼在国内并不难治。

    苏衍止倒有愧起来。

    洛母一边握着苏衍止的手,另一边握紧洛婳的手。

    从医院大门出来,那样的画面,仿佛是由女儿和女婿陪同一起看病的老者。

    丹尼斯见几人出来,极有眼力劲地打开车门。

    远处,似有灯光一闪,逐渐隐没。

    *

    苏衍止既然留下了司机,陌希也不好再麻烦齐姗姗接送。

    今天的课在上午,照例去T大上了两堂课之后便是中午时分了。

    艾钱提议去学校食堂用餐,她做东。

    让陌希请了好几餐,算作回礼。

    不过一瞧她这石膏腿,她瞬间便犹豫起来:“陌学姐,咱们食堂到底还是比不上外头的高档餐厅,你的脚,会不会不方便?”

    “怎么?这是真的把我当瘸子了是吧?我有那么弱不禁风连吃顿饭都不能自力更生的地步吗?”陌希一副当场翻脸的架势。

    瞬间,艾钱笑开:“哪儿能啊,你可是陌学姐哎。当年追苏会长两万五千里都不带喘气的。怎么可能一个脚伤就难倒你啊?”

    追苏衍止两万五千里……

    陌希有些恍惚。

    林荫道,树叶经不住大风的席卷,已经开始有了即将入冬的征兆。

    落叶在地面排开,错落,点缀出一幅幅黄色而风情万种的画面。

    她追苏衍止两万五千里,倒是一点都不夸张。

    那一年的冬天,大三,是她成为学生会干事的第二年。

    院系里期末考试考得早,学生会这边便决定派外国语学院这边大一大二大三的学生会成员以自愿原则为准,选出八名去T城山区的一处偏僻嘎啦地儿支教。

    支教,一来援助山区,二来体验生活,三来,无论是学校还是院系都是记录在案的,会给予学分奖励以及必要的补助。

    不过因着是冬天去山区支教,气候是一方面,地形是另一方面,还是有不少人选择退出。

    陌希当时则陷入两难局面。

    T大一共有两个留学名额,院里的老师已经告诉她将她推荐上去了,十有八/九可以被选上。

    可她追苏衍止在即。人家拒绝她是他的事,可她还是想继续自己的追求。

    苏衍止已经留校直博,她若想要继续自己的那份追求,即使拥有了留学的资格,也得放弃。

    所以,她还是选择了准备考研。

    那年的冬天,她并没有参加支教,而是选择泡在图书馆和自习室。

    期末考试一个院系接一个院系地结束,同学们陆陆续续地放寒假回家过年。

    她则向学校递交了寒假住宿申请。

    伊家,那个伊章年只认伊怜兮为女儿的家,她是真心不想回。

    更何况,过年……

    对于她而言,过年早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不是家的家,又有什么过年的气氛?

    那一天,她记得很清楚,是大年夜的前一日。

    学校图书馆只开放了一楼的自习室给寒假留校学生学习,空调开着,暖意十足。

    她正在做T大历年翻译硕士的考研真题。

    隔壁桌的对话,清晰而入,她手中的笔,再也无法写下任何词汇。

    “听说了吗?前任学生会苏会长昨天突然就跑去山区支教了。”

    “这个恐怕你们没有我了解,他啊,是追美术系的那位伊怜兮才去的山区支教。可惜了我的男神,怎么就……”

    “不会吧!苏会长喜欢伊怜兮?之前没听说啊。而且两人一个金融系一个美术系,单单是院系就隔那么远,寝室楼也是南辕北辙,应该不至于吧?”

    “那就是你们孤陋寡闻了,我之前听说苏会长接受了她的告白来着。不过啊,还真的得看人呐。你说说这外国语的陌希和这伊怜兮算是姐妹吧,长得也有一两分像。可人家稔是只瞧得上这个妹妹,对姐姐的告白就不屑一顾。前年我可是在天台上看得清清楚楚,那陌希都直接吻上苏会长了,不过还是被拒绝了。”

    “你这消息是真是假啊?怎么当时没见你爆料啊。”

    “那不是被苏会长警告了嘛。”那女生摊手,“苏会长回头就逮住了我,说让我忘记这件事。男神的要求,我能不遵命吗?而且……而且男神没被人追求走还跟我主动开口说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儿还有心思散播这种消息。”

    手中的笔已经无意识停下,陌希怔忪。

    那时她因重感冒在医务室挂盐水。

    从齐姗姗那里误听他竟接受了一个女生的告白后,她不顾一切地拔了针头,火急火燎地往外跑,最终向人打听了之后在大学生活动中心找到了他。

    然后将苏衍止叫了出来,拉着他跑到了天台,进行了那一场她自以为是的告白。

    没想到,竟是被其他人瞧了去。

    而她更没想到的是,之前齐姗姗所说的苏衍止接受了一个女生的告白的事情,并非子虚乌有。

    而那个女生,竟是伊怜兮吗?

    为什么,偏偏是她呢?

    那么多女生,为什么他要接受的,偏偏是伊怜兮呢?

    为什么?

    心里头难受,她只觉得左心房的位置都揪了起来。

    而隔壁桌的讨论,却并没有停止。

    “看这次学生会组织的支教不是只有外国语的学生会成员才有资格去的吗?怎么美术系的也跑去了?”

    “这伊怜兮的父亲不是开了大公司吗?说是答应多给几个学生实习名额,让学校同意她去山区支教的。”

    这些明面暗地里的事情,早就屡见不鲜了。

    所有人也便不见怪不怪了。

    学校需要学生就业率的高数字来体现自己教书育人的成果。而人家企业家,则只是需要自己女儿去体验生活。

    何不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呢?

    “我的苏会长真的是追着伊怜兮去的?有没有可能是……”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人家伊怜兮昨天早上的车刚走,苏会长后脚也出门了,我们班上一女生亲眼瞧见两人后来上了同一辆大巴,坐在一起还有说有笑的。什么是有说有笑你懂不?苏会长平常和我们说话,那表情,能叫有说有笑吗?”

    ……

    不知是不是陌希起身的动静有些大,还是她拿着书本起身时那脸色过于惨白,隔壁桌原本说闹的几人,竟是同时静音。

    她也不知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出图书馆的,只觉得身后有人似是在小声议论着她。

    那样子,似乎总算是有人认出了她,正探讨她是不是对于苏衍止追她表妹却拒绝了她而伤心难过。

    大抵,她的落寞与伤悲,也不过就是成为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

    后来,陌希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想的。

    等到她回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做出了一个傻劲十足的决定。

    背上背包,踏上去T城山区的路。

    各种转车,八个多小时的车程,到达地界的时候天早就完全黑透。

    跟这次支教负责带队的新任学生会会长联系,说还得顺着山路再走个四十分钟左右翻过一座山才能到。

    天寒刺骨,晚上八点多的山区,早就漆黑一片。

    天际,似乎还有着一片片的花瓣,如同白色的绒毛,一片片开得艳丽,洒在她的头上身上。

    中午的时候急着出门根本没吃午餐,一路转车晚上更是什么都来不及吃。

    背包里面只带着一瓶矿泉水和衣服钱包。

    如今,饿寒交迫,陌希只觉得那四十几分钟的路程,就如同要了她的命。

    山路崎岖,不时有树木摇曳,树影婆娑,看起来极为渗人。

    “要过来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呢,这儿人手足够了,你一个女生这么冷的天就该好好在家待着。”

    刚刚那通电话,带队的会长也一个劲数落着她,不过还是让她在什么地方待着,他派两个男生过来接应。

    只不过后来手机没信号了,他具体说的是哪个地点待着,她根本就没听清,也没有来得及细问。

    山里的信号原本就差,何况还是下雪天。

    她自然是不愿意麻烦他人,也便自己硬着头皮往上走。

    所幸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可以照路,虽然光线不甚明亮,可在这黑漆漆的夜里头有这么一抹光亮,便觉得是一抹希望伴在自己身侧。

    这场长途跋涉了“两万五千里”的追苏衍止之路,唯一支撑着她的信念,也不过是问一声,他是否真的已经接受了伊怜兮。

    可到底,她还是体力不支,踏步的时候一个踩空,往下滚了好几米。

    最终靠着抓住身旁的枯草杂木,才勉力停止滚落的趋势,一点点,坐起来。

    手上是被荆草扯破的血皮,衣服也有些破烂。

    恐怕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会儿是冬天,她身上穿得多,除了脑袋,其它地方倒是不怕摔。

    后来有些迷迷糊糊,她累得慌,也便坐在地上睡着了,将身体瑟缩成一团,两只手交互窝在自己的腋下,如同只能依靠自己取暖的动物。

    在那片黑暗中,忙忙天地,她只剩下了她自己。

    *

    “陌学姐!陌学姐!陌学姐!”

    眼前是艾钱的手在不断挥动,她的声音有些急切。

    陌希这才发现,自己早就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

    长时间保持同一个站立的姿势,那拄着手杖的手在回神之后一个不查,她直接就往前跌去,好在艾钱眼明手快地接住她,这才没有出事。

    心有余悸,陌希狼狈地道谢。

    倒是艾钱,有些狐疑:“陌学姐,你刚刚想到什么了?我都叫了你好久你也不应。还以为你丢魂了呢。”

    “想起了有一年冬天屁颠颠地追着苏衍止的尾巴去山区支教的事情了。”

    两人往食堂走去,出于八卦心理,艾钱是瞬间便来了兴致:“原来你们还有这么浪漫的故事啊。快说说,苏会长当时是不是很感动?”

    感动吗?

    眼前不免闪现天大地大,世间万物唯有自己一人蜷缩在路边,头上身上被白雪覆盖的画面。

    “可惜啊,那时候他有美女相伴,对于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除了皱眉就是皱眉。”

    *

    T大有好几个食堂。

    沁园春属于其中之一。

    三楼属于校外人士在校内食堂租的摊位,内设卡座和包厢。

    两人吃的是回族餐厅的菜。

    点的是醋溜西葫芦、芹菜炒肉、苦瓜鸡蛋。自然,也少不了陌希当年在学校时每次聚会时必点的新疆大盘鸡。

    大盘鸡属于新疆地区名菜,只不过被传到不同省市,冠上“新疆”两字,正宗与否,就只能靠亲口尝过的人来评判了。

    鸡块、土豆、青辣椒、西红柿与洋葱的组合,颜色一看,便是使人食指大动。

    整整一大盘上来,两人开动。

    陌希先吃了块土豆,再不客气地夹了块鸡肉。

    旁边的位置上,是被她随手放着的拐杖。

    “陌学姐,这都一个多月了,你这腿上的石膏还不能拆啊?”

    两人都是能吃辣的人,特意让他们做的猛辣。

    如今,艾钱一边吸着鼻子一边问道。

    如果是第一次摔的时候到现在,早就过了一个多月可以拆石膏了。

    只不过……

    “嗯,后来又摔了一次,二度伤残重新上了石膏,所以有些久。”

    “不会吧!”艾钱瞬间震惊,“天!陌学姐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吗?”

    也难怪,一般人,打上石膏之后小心翼翼都来不及,哪儿可能让自己再狠狠地摔一次再打上一次石膏呢?

    陌希只能用吃来掩盖自己当时摔时的心情。

    曾记得,苏衍止还揶揄过她来着。

    “差点没把自己另一只脚也给折腾瘸了,现在居然还问我为什么在这儿?”

    这一点,她确实是该自我检讨下。

    “这不是陌学姐吗?老公亲自送别的女人去医院,又让咱们陌学姐自己来学校?”

    斜刺里过来一个男人,伴随着唯恐天下不乱的话,语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嘲弄意味十足。

    此人,正是上次突然和艾钱分手扬言要追陌希的孙思靳。